《永别了，我的兄弟》

文：朱建平

音：易凡

永别了，我的兄弟

天还没亮，我被手机铃声惊醒。刚按下接听键，就传来宝兴哽咽的声音：永虎出事了。

我一骨碌起身，怎么回事？宝兴说，昨天半夜永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，不幸牺牲。

我说，不可能，这绝不可能。

宝兴说：“我也不相信，所以找你问问，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？”

我打电话问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弟兄，都说还在抢救，没有确切的消息。

直到上午九点，大队一位领导打电话给我，让我到局里和整理材料的同志对接一下，准备相关材料。到了局里，看到眼眶红红的同事、正在记录的记者，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。

永虎是老交警。参加工作二十七八年，一直在基层中队工作。永虎和宝兴是朋友，宝兴是低我一届的校友，有空，我们会一起喝个茶，聊个天。

我和永虎真正共事是在柯桥中队，当时他从钱清中队调到柯桥中队任指导员。宝兴激动地向我报告好消息，永虎来做指导员，我在他手下当民警肯定能得到关照。然而，永虎到任的第一天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说，我们朋友归朋友，工作归工作，属于你的工作你得做好，不能拖后腿。初听这话，我还有点糊涂，等我静下心细细回味，才明白他的用心。

认识永虎的人都说他是“老黄牛”。想想确实是，他从来没有向领导要求过什么，连组织想给个表彰奖励，他都推给别人。

地理环境的特殊性使得杨汛桥的交通复杂程度超乎想象，违法参与客货运的残疾车、小康车、电瓶车遍布整个萧绍交界处，当时领导决心改变杨汛桥交通混乱的状况，考虑再三，决定派当时在钱清中队的永虎去负责整治。

永虎带着几个协警进驻杨汛桥，调研理出了交通混乱的症结，用蚂蚁啃骨头的方式一点一点推进整治。最终杨汛桥车通路畅，成了当时柯桥区城镇交通治理的模板。上级准备表彰时，永虎却说：“我只是起了领头羊的作用，工作都是别人做的，要表彰就表彰他们。”

一次聊天中，我听他讲了工作中遇到的困难，受到过的威胁等一系列阻碍，我问他，知道是硬骨头，吃力不讨好，为什么你还愿意去？永虎笑笑，“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，组织上派我去做，说明相信我能干好，危险，做警察总是要碰到的，怕不是办法，想办法做好、让老百姓满意，才是我天天想的。”

交警中队是公安机关最基层的战斗小组，中队长、指导员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。无论是在钱清中队、柯桥中队、柯北中队还是滨海中队，无论是在副中队长、指导员还是中队长岗位，无论是什么工作，永虎始终冲在最前面。和他共事过的民警、协警，不管年龄大小都称呼他为“虎哥”。这不是简单的称呼，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认同。

曾任交警大队政工监察室主任的谢红星，给了我一份文稿，是永虎在2018年写的。文稿的题目是《忠诚，需要深入骨髓》。看完全文，我为平时在和永虎交流时候他所表露出来对工作的热爱、对同事的关心、对百姓的贴心找到了原因，那就是他融入血液、深入骨髓的强烈的忠诚意识。他在忠诚的本能下，做了一件又一件在骨子里爆发的、近乎于本能的事。

这段文字不长，但我断断续续敲了好长时间。因为思绪时常被永虎的音容笑貌打扰，眼泪经常不知不觉地从脸颊流下，让我不得不停止思想。

永别了，永虎。永别了，我的兄弟。

作者简介：

朱建平

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全国公安文联会员，全国公安文联签约作家，公安部刑侦局特约作家，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三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。从2005开始小说创作以来，已在《江南》《山东文学》《西部》《青海湖》《延河》《西湖》《野草》等近二十家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余万字，有多个小说被选刊转载和入选年选。已出版长篇小说《轻纺城》《望江南》，中短篇小说集《天亮了》《火车向着北京跑》《你向前我向左》，散文集《留下，留不下》等多部。多部作品入选中国作协、浙江省作协定点生活项目，长篇小说《轻纺城》获2019年浙江省文艺基金资助。

朗诵者简介：易凡

诗歌爱好者、朗诵爱好者、资深媒体人、华语之声音频节目总监。